第20章 還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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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還喜歡她。
“滋滋滋——”
謝照握著一只碩大的貓爪煎蛋鍋煎蛋, 瞅瞅身側那同樣風格的廚具，整整一筷筒裏的筷子頂端都有可愛的貓爪。
此外對面墻壁上貼著不少貓咪貼紙，打滾的、撒嬌的、憤怒的、微笑的……
這還只是廚房, 要沾染油煙裝飾得比較不過分。
出了廚房, 客廳裏以毛絨絨的白貓為主題，掛畫俱是手繪的貓咪。
沙發上塞滿了趴趴貓, 不少地方擺放著可愛的小毛絨玩具, 玄關那裏還有一米五高的陶瓷貓咪, 扭著身子端著托盤，一副“歡迎回家”的模樣。
屋子裏的裝潢是以粉和白為主，實在過分可愛。
裏裏外外, 上上下下，全是軟綿綿的。
就……好少女心啊！
這裝潢絕對不是全包給裝修公司裝修的，大概率是顧宴親自裝修的。
什麽啊，高嶺之花顧總監，竟然喜歡毛絨絨, 還喜歡粉色的東西。
謝照煎蛋煎著煎著，翻翻頭頂的儲物櫃, 在裏面瞧見兩包棉花糖，撕開包裝很不客氣吃了一口，軟綿綿的口感在口腔裏化開, 一想到不茍言笑又天天跟她撕逼的顧宴, 竟然這麽少女心，噗嗤一聲又笑了起來。
“你夠了你！”
隔壁洗漱完的顧宴擦擦嘴巴, 聽到動靜噔噔噔沖進廚房, 臉頰青了紅，紅了又青, 看她捂著肚子笑得花枝招展，氣呼呼罵道：“你有意思麽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真想把謝照直接扔出去！
“當然有意思啦。”
謝照捂著肚子，看他氣急敗壞模樣笑得更起勁。
“昨天笑到今天！我家就是這樣怎麽了？我就是喜歡這些！礙著你了？”
顧宴黑著臉，小嘴跟激光槍似的突突完，威脅道：“你再笑，再笑你信不信我……”
“你怎麽樣？”
謝照叉著腰，聳了聳肩好整以暇問。
顧宴瞇了瞇眼睛，二話不說朝謝照沖過去死死抱住她，一點沒客氣咬上她下巴。
“啊啊啊！”
謝照吃痛，知道把小貓給惹惱了，拼命掙紮開疼得“撕”了一聲，摸著被咬的下巴齜牙咧嘴沖他委屈道：“你還真咬？”
“誰讓你笑我。”顧宴冷冷瞪她。
說完松開她就出了廚房，跨出廚房時還回頭警告道：“不準跟其他人說！不然我直接咬你喉嚨！”
謝照疼得瞇起眼睛。
不敢，真不敢亂說話。
昨晚登堂入室，她還以為顧宴會邀她進臥室。
誰料一點好臉色沒給她，還記恨著她誤會他玩咖那破事兒，讓她在沙發上將就了一晚。
哄Omega，是謝照的拿手好戲。
就算是一塊冰，她也得捂化。
她將煎好的雞蛋、香腸和吐司面包擺好，又做了沙拉。
“諾，愛心早餐，”謝照端著餐點繞到顧宴身側，將餐點擺在顧宴跟前，笑意盎然吻了下他臉頰：“怎麽樣，不錯吧。”
那姿勢，幾乎是要從後面抱住他。
“別隨便親我。”
顧宴望著盤子裏擺出微笑表情的荷包蛋和香腸，臉頰猝不及防被吻了下，軟軟的，摻雜著酒味信息素。
這場景說不產生點別樣的想法是假的，仿佛一對關系親密的戀人，他心臟怦怦跳了下，頗為別扭地把人推開，皺著眉拿著叉子道：“你這把戲，也就騙騙剛出社會的菜鳥。”
“你這也太小瞧我了吧，”
謝照很不介意哄哄Omega，十分有耐心坐在她身邊抽了一對刀叉幫他把香腸和煎蛋給切了，叉了一塊烤腸遞到他嘴邊，性質頗高道：“為顧總監服務，還是綽綽有餘的。”
顧宴皺眉別開臉自顧自吃東西，完全不想搭理她：“我自己吃。”
她以前也是這麽溫柔又套路化對其他男朋友的？呵，他才不吃這套。
謝照看他不理，再接再厲道：“顧總監，給點面子啊。”
顧宴不搭理她。
謝照揚眉，眼底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吃掉叉子上的香腸，擱下叉子，一把將他從椅子上抱了起來，顧宴驚了下，條件反射摟住她脖頸，慌得讓她趕緊放他下去，然而謝照直接把人給放在了餐桌上，扣住他後頸準確吻住了他的唇。
顧宴：“！！！”
顧宴察覺到嘴裏被強勢渡過來食物的瞬間，內心有什麽東西崩斷了，他發了狠咬住謝照的唇瓣。
“唔？！”原本還得意洋洋的謝照被咬得吃痛，立馬松開了Omega。
“你，上次檢討還沒交！”
顧宴暗罵她也太亂來了，氣不打一處來，食指一下下戳著她胸口，氣勢洶洶俯瞰著她：“這次！給我寫五千字檢討！你自己給我說清楚前因後果，心路歷程，懺悔後應該做到的事情！”
謝照被他戳得身體重心一點點朝下，被吼得立馬一臉乖巧，雙手做投降狀。
……這是火上澆油，惹火燒身了。
她還欲蒙混過關，握住他的食指，湊過去吻了他唇角一下諂媚道：“宴宴，寫檢討實在太難了，能不能做別的？”
“呵，你少來！”顧宴抽出手指，涼颼颼睨了她一眼道：“你今天之內寫不完，以後都不用爬上我的床了！”
謝照：“……”
謝照：靠啊！
吃完早餐。
顧宴一如既往搭地鐵上班，謝照邀他上車，他斬釘截鐵拒絕了。
謝照也不惋惜，畢竟兩人同時出現在公司太惹眼了，還是避嫌得好。
新CASE是克拉克香水，國內著名的香水龍頭企業。
新廣告是由家族繼承人容九親自挑選，據悉已經有好幾家廣告公司聯系上克拉克，容九的態度多是模棱兩可。
“總監，我根據你說的，搞到容家壽宴的請柬了，”
周星律一看到她來公司興高采烈把兩張紅色燙金請柬遞給她，十分驕傲到：“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我還挺厲害。”
“幹得不錯。”
謝照拍拍他肩膀接過請柬，翻看了下日期：“今晚？”
“對，是今晚。”
周星律撓撓頭，將調查到的其他時間一一說道：“之前你不是讓我查之前那幾家麽？我發現之前那幾家全部是客戶部總監出馬，帶的都是他們公司以前的作品，容九好像很不喜歡跟客戶部總監聊創意，我覺得，這次宴會你可能得帶顧總監出馬……”
“行，我問問顧總監。”
謝照隨意將請柬放在辦公桌上，不慎在意翻開了續約的合同開始處理。
周星律瞧她如此淡定，想想前不久顧宴才在這辦公樓裏追殺過謝照，不免心有餘悸。
確定這個“問問顧總監”，不會被顧總監從設計部扔出來？
他倏然想起什麽，湊到她耳邊鬼鬼祟祟說：“我幫你查了顧宴的資料。”
“你們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幹？”謝照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這事兒要被顧宴知道了，他不得讓她再寫五千字檢討？
“我也就路過人事部，看他們處理文件恰好看到了，”
周星律撓撓頭道：“我也沒想到，顧總監跟你都是京都大學畢業，連高中都荊南高中，就是他比你小兩屆……”
謝照搖了搖頭，滿不在乎道：“得了，沒事兒別把心思放在這種事情上，不然阮總又得以為咱們兩大部門內鬥。”
然後，坐在皮衣上開始處理文件。
周星律這馬屁拍又沒拍對，覺得自己好像沒幹成什麽好事兒，不禁問：“那，總監，有什麽事情我能幫忙的麽？”
“那個……”這時，謝照倏然擡頭朝他看來，把周星律嚇了一跳，他十分同情問：“總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麽？”
“唔，你寫過檢討麽？”謝照嚴肅問。
周星律：“？？？”
周星律懵了好幾秒後，傻眼了：“啊？！”
謝照幹咳了聲：“我說，你寫過檢討麽？”
周星律老老實實回答：“總監，我沒寫過檢討，我在學校可是老師眼裏的優等生。”
謝照：“……”
謝照：“很好。”
周星律：什麽很好？
謝照：“現在，你去寫份檢討。”
周星律一臉懵逼：“哈？！”
WTF！我做錯了什麽？！
謝照：“內容是，關於胡亂打聽謝總監隱私差點造成公司內亂。”
周星律：“！！！”
不是吧！我只是路過順便拍個照！！
一個小時後。
從沒寫過檢討的周星律結合某文庫和實際情況胡編亂造了一份，態度端端正正遞交給謝照。
謝照十分嚴肅看了看，誇讚道：“不錯，言辭懇切，描述動人，值得表揚。”
周星律哭喪著臉。
這簡直是他人生路上的一次恥辱！
他這樣的優等生怎麽能寫檢討呢？！這個班，深深傷害了他的精神狀態！
等周星律一走。
謝照拿了幾張紙，參考周星律的寫法，結合實際情況，咬著筆頭東拼西湊寫了兩篇檢討。
寫完，甚至還數了數字數。
竣工那瞬間，她將檢討書折好，滿面春風前往設計部總監辦公室。
彼時顧宴正在做巧克力廣告設計稿，翻開檢討書看了看，看到後面聲情並茂的懺悔以及保證，微微頷首：“不錯。”
謝照露出笑意，得意道：“謝總監出馬，自然不差。”
她不經意間覷見旁邊垃圾桶裏的兔子飯盒，“你怎麽把那麽可愛的飯盒給扔了？”
“今早來的時候出現的。”
顧宴薄唇抿了下，將從上面截下來的字條遞給她，憂心忡忡道：“你看看。”
謝照聞言臉色一變，虧他說得雲淡風輕，拿過字條看了看。
【寶貝，不要跟別人在一起，你是我的。】
一如既往，沒有署名。
“你早上怎麽不來找我？”謝照有些嗔怪道。
顧宴手指不斷敲動鍵盤，淡淡道：“早說晚說都一樣。”
謝照隨意往他辦公桌上一坐，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下，“看來，得用點手段把人釣出來了。”
“什麽？”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私事說完說公事。
“我不去。”顧宴拒絕得幹脆，連猶豫都沒有。
謝照雙腿交疊，單手撐著辦公桌桌面回頭看他：“不就是去跟容九說幾句話？你對你的專業能力不自信？”
“不是。”
顧宴薄唇抿了抿，準備把克拉克香水的簡略設計稿給謝照，反正憑借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問題應該不大，回答得比較決然：“反正，我不去。”
謝照挑眉：“真不去。”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顧宴，細細想來，好像沒怎麽瞧見他穿過禮服。
這人好像多數是正裝，休閑服也就單獨約出來見過，禮服的話，穿在他身上應該很好看才對。
“不去。”顧宴重覆了一遍。
謝照跳下辦公桌，雙手撐在桌面上俯瞰著他額頭前毛絨絨的頭發道：“你今晚要是不去，就得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在家呆著，兇手還沒抓到，現在還猖狂的給你送早點，我覺得，你還是跟我去宴會玩兒一圈……結束後一起回家。”
“可是……”他有點糾結。
“沒什麽可是，再大的事能大得過安全問題麽？”謝照循循善誘。
“我去的話，只跟容九講幾句是不是？”
“嗯哼，你隨意啊，不愛跟其他人講就不講。”
“那……好吧。”
“蹭個飯，完成任務就走。”
“行。”
晚宴地點在施華洛五星級酒店，八點正式開始。
謝照處理完了些手頭的工作，也不管顧宴那巧克力的CASE做沒做完，拽著人下樓塞進車裏，一路把車開到相熟的禮服店。
“還早，那麽著急做什麽？”
顧宴還在用平板翻看著組員們交上來的設計稿。
除卻近期絲芙的大單子外，還有些小單子設計稿，也需要他審核。
謝照暗笑他天真，“我一個Alpha當然不著急，兩個小時能把你一個Omega捯飭明白，就不錯了。”
顧宴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還以為去晚宴就是換件衣服，頂多挑選衣服費些時間。
“你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
謝照驀然想起什麽，笑著問：“那邊的搭配師會根據信息素味道搭配出適合你的風格。”
顧宴冷淡道：“你就當我白開水味道就行。”
“這麽保密？”謝照聽他三番五次敷衍，心底疑惑更甚。
“不喜歡別人知道。”
“很難聞的味道。”
顧宴收了平板，沒了繼續翻看設計稿的興致，抱著胸閉著眼睛道：
“我的初戀，不喜歡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所以別再問了。”
“初戀？”
這消息活像驚雷似的在謝照腦子裏炸開，她一腳踩在剎車上，慣性前傾，手指握著方向盤緊緊的，扭頭望他：“你還有初戀？”
顧宴風輕雲淡道：“是暗戀，沒成。”
後面車子在按喇叭，謝照重新驅動車子望前走，心情卻一點不平靜，甚至有點酸酸的。
沒談過戀愛但有初戀？顧宴喜歡的人，得是什麽樣的？
謝照心情覆雜得不行。
合著這家夥不談戀愛，是還念著初戀？寧願跟她發展P友關系解決生理問題，都不願意嘗試談戀愛。這不得是白月光級別？如此念念不忘？
“什麽時候暗戀的？”
她受不了車裏安靜又窒息，沒忍住問。
顧宴薄唇輕啟，沒絲毫避諱：“高中。”
“對方結婚了？”
“沒有。”
“你現在還喜歡她麽？”
“……還喜歡。”
謝照不知道怎麽有股氣在胸腔裏竄來竄起，憋得她難受。
還喜歡？人家都不喜歡他，還巴巴的還喜歡？能不能清醒一點？這種事情是沒有結果的。
她幹咳了聲，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從善如流勸道：“你就應該忘掉他，這種人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顧宴掀開眼睛，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哦”了一聲，旋即又閉著眼睛假寐，淡淡道：“喜歡就是喜歡，哪兒有浪費時間這種說法，人類對他人的偏愛是每個人的特權，我愛濫用，是我的特權。”
謝照微微一怔。
“我喜歡他，但我不會縱容我墮落。”
顧宴喃喃自語道：“我會等她，但不會永遠等她。”
謝照回頭看了看他安靜平和的側臉。
那些躁動的心思好像逐漸安靜下來。
半個小時後。
顧宴終於懂得謝照說的Omega可三個小時根本不夠折騰，他被謝照扔給搭配師來來回回穿了三十多套禮服。
試穿完還不夠，還要修剪頭發，挑選配飾。
他不愛化妝，加上皮膚白皙光滑，搭配師並不強求。
謝照習慣了參加宴會，隨意挑了件跟顧宴能搭配的白色長裙，在店裏喝著咖啡，隨意翻看著社會新聞。
待造型店的朋友們把顧宴推著從布簾後出來，她擡眼就望見他面色疏淡朝她走來，鼻梁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此刻，身材高挑，寬肩窄腰的Omega著一身白。
宮廷風荷葉花邊襯衫套金絲邊繡線西裝外套，頭發稍稍修飾變得蓬松，精氣神十足，眼神矍鑠睿智，像童話裏走出的貴族王子般，那副黑框眼鏡瞬間拉低了這套造型的逼格，顯得土裏土氣的。
謝照豁然起身，眼底閃過幾絲震驚，呆呆望著他。
……不知道怎麽，她驀然想起多年前在圖書館裏楚北為她安撫時的情形。
“走吧。”
顧宴看她訝異模樣，隱隱有些不自在，摘下眼鏡放進口袋催促道：“要來不及了。”
謝照回過神，將這疑惑按住。
當初在圖書館裏安撫她的就是楚北，沒交往前她甚至都提起過，也得到了楚北的肯定。
此外，楚北的信息素是薄荷味的，可是與初嗅時摻雜著棉花糖的甜味不同，楚北的信息素裏有股鹹味。
頻繁回歸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謝照腦海中誕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安撫她的人不是楚北？
或許，她得找楚北問問了。
她好像從來沒找過楚北問過圖書館的細節。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是一種信號。
一旦對方接觸到那瞬間，能憑借天性感觸到天然的匹配。
Alpha似天生的捕獵者，擁有尋找愛人的能力，她們更為敏感，也更為強勢，甚至為了得到Omega的愛不遺餘力，謝照曾在圖書館裏侵染著足夠濃度的信息素明確接觸到了這種信號，然而楚北從不向她釋放那樣濃度的信息素，多數稀薄。
以前她以為是信息素這座信號塔失誤。
信息素就是一場騙局，傷透了心後便放浪形骸、肆意妄為。
可現在想想，如果後來她接觸到的信息素並不是同一個人的，是不是意味著……她從一開始就錯了。
容家的宴會，規模不小。
施華洛五星級酒店門口簇擁著不少媒體，鎂光燈閃爍，差點要把人眼睛刺瞎。
一輛加長版法拉利停在酒店門口，司機下車匆匆繞到後面恭恭敬敬開車門。
一雙鋥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從裏面下來個著寬松黑色女性alpha款西裝的女人，及肩短發，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容顏清冷，舉手投足間透著股貴族的疏冷與驀然。
她下車後，轉身紳士的沖車裏遞上了右手。
拍攝的媒體裏嘩然一片，攝像機“哢哢哢”拍攝個不停。
“那不是謝氏集團的謝蘊麽？不怎麽出席這種活動，這次怎麽來了？”
“你管她怎麽來的！來了咱趕緊找機會專訪。”
“跟她來的是誰？不會是謝蘊的男友吧？”
“哇哦，要真是可是頭條！”
“嗨，這算什麽？聞杉才進去，這母女要在宴會裏碰面，那場面才叫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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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
謝照握著一只碩大的貓爪煎蛋鍋煎蛋, 瞅瞅身側那同樣風格的廚具，整整一筷筒裏的筷子頂端都有可愛的貓爪。
此外對面墻壁上貼著不少貓咪貼紙，打滾的、撒嬌的、憤怒的、微笑的……
這還只是廚房, 要沾染油煙裝飾得比較不過分。
出了廚房, 客廳裏以毛絨絨的白貓為主題，掛畫俱是手繪的貓咪。
沙發上塞滿了趴趴貓, 不少地方擺放著可愛的小毛絨玩具, 玄關那裏還有一米五高的陶瓷貓咪, 扭著身子端著托盤，一副“歡迎回家”的模樣。
屋子裏的裝潢是以粉和白為主，實在過分可愛。
裏裏外外, 上上下下，全是軟綿綿的。
就……好少女心啊！
這裝潢絕對不是全包給裝修公司裝修的，大概率是顧宴親自裝修的。
什麽啊，高嶺之花顧總監，竟然喜歡毛絨絨, 還喜歡粉色的東西。
謝照煎蛋煎著煎著，翻翻頭頂的儲物櫃, 在裏面瞧見兩包棉花糖，撕開包裝很不客氣吃了一口，軟綿綿的口感在口腔裏化開, 一想到不茍言笑又天天跟她撕逼的顧宴, 竟然這麽少女心，噗嗤一聲又笑了起來。
“你夠了你！”
隔壁洗漱完的顧宴擦擦嘴巴, 聽到動靜噔噔噔沖進廚房, 臉頰青了紅，紅了又青, 看她捂著肚子笑得花枝招展，氣呼呼罵道：“你有意思麽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真想把謝照直接扔出去！
“當然有意思啦。”
謝照捂著肚子，看他氣急敗壞模樣笑得更起勁。
“昨天笑到今天！我家就是這樣怎麽了？我就是喜歡這些！礙著你了？”
顧宴黑著臉，小嘴跟激光槍似的突突完，威脅道：“你再笑，再笑你信不信我……”
“你怎麽樣？”
謝照叉著腰，聳了聳肩好整以暇問。
顧宴瞇了瞇眼睛，二話不說朝謝照沖過去死死抱住她，一點沒客氣咬上她下巴。
“啊啊啊！”
謝照吃痛，知道把小貓給惹惱了，拼命掙紮開疼得“撕”了一聲，摸著被咬的下巴齜牙咧嘴沖他委屈道：“你還真咬？”
“誰讓你笑我。”顧宴冷冷瞪她。
說完松開她就出了廚房，跨出廚房時還回頭警告道：“不準跟其他人說！不然我直接咬你喉嚨！”
謝照疼得瞇起眼睛。
不敢，真不敢亂說話。
昨晚登堂入室，她還以為顧宴會邀她進臥室。
誰料一點好臉色沒給她，還記恨著她誤會他玩咖那破事兒，讓她在沙發上將就了一晚。
哄Omega，是謝照的拿手好戲。
就算是一塊冰，她也得捂化。
她將煎好的雞蛋、香腸和吐司面包擺好，又做了沙拉。
“諾，愛心早餐，”謝照端著餐點繞到顧宴身側，將餐點擺在顧宴跟前，笑意盎然吻了下他臉頰：“怎麽樣，不錯吧。”
那姿勢，幾乎是要從後面抱住他。
“別隨便親我。”
顧宴望著盤子裏擺出微笑表情的荷包蛋和香腸，臉頰猝不及防被吻了下，軟軟的，摻雜著酒味信息素。
這場景說不產生點別樣的想法是假的，仿佛一對關系親密的戀人，他心臟怦怦跳了下，頗為別扭地把人推開，皺著眉拿著叉子道：“你這把戲，也就騙騙剛出社會的菜鳥。”
“你這也太小瞧我了吧，”
謝照很不介意哄哄Omega，十分有耐心坐在她身邊抽了一對刀叉幫他把香腸和煎蛋給切了，叉了一塊烤腸遞到他嘴邊，性質頗高道：“為顧總監服務，還是綽綽有餘的。”
顧宴皺眉別開臉自顧自吃東西，完全不想搭理她：“我自己吃。”
她以前也是這麽溫柔又套路化對其他男朋友的？呵，他才不吃這套。
謝照看他不理，再接再厲道：“顧總監，給點面子啊。”
顧宴不搭理她。
謝照揚眉，眼底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吃掉叉子上的香腸，擱下叉子，一把將他從椅子上抱了起來，顧宴驚了下，條件反射摟住她脖頸，慌得讓她趕緊放他下去，然而謝照直接把人給放在了餐桌上，扣住他後頸準確吻住了他的唇。
顧宴：“！！！”
顧宴察覺到嘴裏被強勢渡過來食物的瞬間，內心有什麽東西崩斷了，他發了狠咬住謝照的唇瓣。
“唔？！”原本還得意洋洋的謝照被咬得吃痛，立馬松開了Omega。
“你，上次檢討還沒交！”
顧宴暗罵她也太亂來了，氣不打一處來，食指一下下戳著她胸口，氣勢洶洶俯瞰著她：“這次！給我寫五千字檢討！你自己給我說清楚前因後果，心路歷程，懺悔後應該做到的事情！”
謝照被他戳得身體重心一點點朝下，被吼得立馬一臉乖巧，雙手做投降狀。
……這是火上澆油，惹火燒身了。
她還欲蒙混過關，握住他的食指，湊過去吻了他唇角一下諂媚道：“宴宴，寫檢討實在太難了，能不能做別的？”
“呵，你少來！”顧宴抽出手指，涼颼颼睨了她一眼道：“你今天之內寫不完，以後都不用爬上我的床了！”
謝照：“……”
謝照：靠啊！
吃完早餐。
顧宴一如既往搭地鐵上班，謝照邀他上車，他斬釘截鐵拒絕了。
謝照也不惋惜，畢竟兩人同時出現在公司太惹眼了，還是避嫌得好。
新CASE是克拉克香水，國內著名的香水龍頭企業。
新廣告是由家族繼承人容九親自挑選，據悉已經有好幾家廣告公司聯系上克拉克，容九的態度多是模棱兩可。
“總監，我根據你說的，搞到容家壽宴的請柬了，”
周星律一看到她來公司興高采烈把兩張紅色燙金請柬遞給她，十分驕傲到：“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我還挺厲害。”
“幹得不錯。”
謝照拍拍他肩膀接過請柬，翻看了下日期：“今晚？”
“對，是今晚。”
周星律撓撓頭，將調查到的其他時間一一說道：“之前你不是讓我查之前那幾家麽？我發現之前那幾家全部是客戶部總監出馬，帶的都是他們公司以前的作品，容九好像很不喜歡跟客戶部總監聊創意，我覺得，這次宴會你可能得帶顧總監出馬……”
“行，我問問顧總監。”
謝照隨意將請柬放在辦公桌上，不慎在意翻開了續約的合同開始處理。
周星律瞧她如此淡定，想想前不久顧宴才在這辦公樓裏追殺過謝照，不免心有餘悸。
確定這個“問問顧總監”，不會被顧總監從設計部扔出來？
他倏然想起什麽，湊到她耳邊鬼鬼祟祟說：“我幫你查了顧宴的資料。”
“你們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幹？”謝照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這事兒要被顧宴知道了，他不得讓她再寫五千字檢討？
“我也就路過人事部，看他們處理文件恰好看到了，”
周星律撓撓頭道：“我也沒想到，顧總監跟你都是京都大學畢業，連高中都荊南高中，就是他比你小兩屆……”
謝照搖了搖頭，滿不在乎道：“得了，沒事兒別把心思放在這種事情上，不然阮總又得以為咱們兩大部門內鬥。”
然後，坐在皮衣上開始處理文件。
周星律這馬屁拍又沒拍對，覺得自己好像沒幹成什麽好事兒，不禁問：“那，總監，有什麽事情我能幫忙的麽？”
“那個……”這時，謝照倏然擡頭朝他看來，把周星律嚇了一跳，他十分同情問：“總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麽？”
“唔，你寫過檢討麽？”謝照嚴肅問。
周星律：“？？？”
周星律懵了好幾秒後，傻眼了：“啊？！”
謝照幹咳了聲：“我說，你寫過檢討麽？”
周星律老老實實回答：“總監，我沒寫過檢討，我在學校可是老師眼裏的優等生。”
謝照：“……”
謝照：“很好。”
周星律：什麽很好？
謝照：“現在，你去寫份檢討。”
周星律一臉懵逼：“哈？！”
WTF！我做錯了什麽？！
謝照：“內容是，關於胡亂打聽謝總監隱私差點造成公司內亂。”
周星律：“！！！”
不是吧！我只是路過順便拍個照！！
一個小時後。
從沒寫過檢討的周星律結合某文庫和實際情況胡編亂造了一份，態度端端正正遞交給謝照。
謝照十分嚴肅看了看，誇讚道：“不錯，言辭懇切，描述動人，值得表揚。”
周星律哭喪著臉。
這簡直是他人生路上的一次恥辱！
他這樣的優等生怎麽能寫檢討呢？！這個班，深深傷害了他的精神狀態！
等周星律一走。
謝照拿了幾張紙，參考周星律的寫法，結合實際情況，咬著筆頭東拼西湊寫了兩篇檢討。
寫完，甚至還數了數字數。
竣工那瞬間，她將檢討書折好，滿面春風前往設計部總監辦公室。
彼時顧宴正在做巧克力廣告設計稿，翻開檢討書看了看，看到後面聲情並茂的懺悔以及保證，微微頷首：“不錯。”
謝照露出笑意，得意道：“謝總監出馬，自然不差。”
她不經意間覷見旁邊垃圾桶裏的兔子飯盒，“你怎麽把那麽可愛的飯盒給扔了？”
“今早來的時候出現的。”
顧宴薄唇抿了下，將從上面截下來的字條遞給她，憂心忡忡道：“你看看。”
謝照聞言臉色一變，虧他說得雲淡風輕，拿過字條看了看。
【寶貝，不要跟別人在一起，你是我的。】
一如既往，沒有署名。
“你早上怎麽不來找我？”謝照有些嗔怪道。
顧宴手指不斷敲動鍵盤，淡淡道：“早說晚說都一樣。”
謝照隨意往他辦公桌上一坐，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下，“看來，得用點手段把人釣出來了。”
“什麽？”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私事說完說公事。
“我不去。”顧宴拒絕得幹脆，連猶豫都沒有。
謝照雙腿交疊，單手撐著辦公桌桌面回頭看他：“不就是去跟容九說幾句話？你對你的專業能力不自信？”
“不是。”
顧宴薄唇抿了抿，準備把克拉克香水的簡略設計稿給謝照，反正憑借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問題應該不大，回答得比較決然：“反正，我不去。”
謝照挑眉：“真不去。”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顧宴，細細想來，好像沒怎麽瞧見他穿過禮服。
這人好像多數是正裝，休閑服也就單獨約出來見過，禮服的話，穿在他身上應該很好看才對。
“不去。”顧宴重覆了一遍。
謝照跳下辦公桌，雙手撐在桌面上俯瞰著他額頭前毛絨絨的頭發道：“你今晚要是不去，就得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在家呆著，兇手還沒抓到，現在還猖狂的給你送早點，我覺得，你還是跟我去宴會玩兒一圈……結束後一起回家。”
“可是……”他有點糾結。
“沒什麽可是，再大的事能大得過安全問題麽？”謝照循循善誘。
“我去的話，只跟容九講幾句是不是？”
“嗯哼，你隨意啊，不愛跟其他人講就不講。”
“那……好吧。”
“蹭個飯，完成任務就走。”
“行。”
晚宴地點在施華洛五星級酒店，八點正式開始。
謝照處理完了些手頭的工作，也不管顧宴那巧克力的CASE做沒做完，拽著人下樓塞進車裏，一路把車開到相熟的禮服店。
“還早，那麽著急做什麽？”
顧宴還在用平板翻看著組員們交上來的設計稿。
除卻近期絲芙的大單子外，還有些小單子設計稿，也需要他審核。
謝照暗笑他天真，“我一個Alpha當然不著急，兩個小時能把你一個Omega捯飭明白，就不錯了。”
顧宴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還以為去晚宴就是換件衣服，頂多挑選衣服費些時間。
“你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
謝照驀然想起什麽，笑著問：“那邊的搭配師會根據信息素味道搭配出適合你的風格。”
顧宴冷淡道：“你就當我白開水味道就行。”
“這麽保密？”謝照聽他三番五次敷衍，心底疑惑更甚。
“不喜歡別人知道。”
“很難聞的味道。”
顧宴收了平板，沒了繼續翻看設計稿的興致，抱著胸閉著眼睛道：
“我的初戀，不喜歡我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所以別再問了。”
“初戀？”
這消息活像驚雷似的在謝照腦子裏炸開，她一腳踩在剎車上，慣性前傾，手指握著方向盤緊緊的，扭頭望他：“你還有初戀？”
顧宴風輕雲淡道：“是暗戀，沒成。”
後面車子在按喇叭，謝照重新驅動車子望前走，心情卻一點不平靜，甚至有點酸酸的。
沒談過戀愛但有初戀？顧宴喜歡的人，得是什麽樣的？
謝照心情覆雜得不行。
合著這家夥不談戀愛，是還念著初戀？寧願跟她發展P友關系解決生理問題，都不願意嘗試談戀愛。這不得是白月光級別？如此念念不忘？
“什麽時候暗戀的？”
她受不了車裏安靜又窒息，沒忍住問。
顧宴薄唇輕啟，沒絲毫避諱：“高中。”
“對方結婚了？”
“沒有。”
“你現在還喜歡她麽？”
“……還喜歡。”
謝照不知道怎麽有股氣在胸腔裏竄來竄起，憋得她難受。
還喜歡？人家都不喜歡他，還巴巴的還喜歡？能不能清醒一點？這種事情是沒有結果的。
她幹咳了聲，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從善如流勸道：“你就應該忘掉他，這種人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顧宴掀開眼睛，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哦”了一聲，旋即又閉著眼睛假寐，淡淡道：“喜歡就是喜歡，哪兒有浪費時間這種說法，人類對他人的偏愛是每個人的特權，我愛濫用，是我的特權。”
謝照微微一怔。
“我喜歡他，但我不會縱容我墮落。”
顧宴喃喃自語道：“我會等她，但不會永遠等她。”
謝照回頭看了看他安靜平和的側臉。
那些躁動的心思好像逐漸安靜下來。
半個小時後。
顧宴終於懂得謝照說的Omega可三個小時根本不夠折騰，他被謝照扔給搭配師來來回回穿了三十多套禮服。
試穿完還不夠，還要修剪頭發，挑選配飾。
他不愛化妝，加上皮膚白皙光滑，搭配師並不強求。
謝照習慣了參加宴會，隨意挑了件跟顧宴能搭配的白色長裙，在店裏喝著咖啡，隨意翻看著社會新聞。
待造型店的朋友們把顧宴推著從布簾後出來，她擡眼就望見他面色疏淡朝她走來，鼻梁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此刻，身材高挑，寬肩窄腰的Omega著一身白。
宮廷風荷葉花邊襯衫套金絲邊繡線西裝外套，頭發稍稍修飾變得蓬松，精氣神十足，眼神矍鑠睿智，像童話裏走出的貴族王子般，那副黑框眼鏡瞬間拉低了這套造型的逼格，顯得土裏土氣的。
謝照豁然起身，眼底閃過幾絲震驚，呆呆望著他。
……不知道怎麽，她驀然想起多年前在圖書館裏楚北為她安撫時的情形。
“走吧。”
顧宴看她訝異模樣，隱隱有些不自在，摘下眼鏡放進口袋催促道：“要來不及了。”
謝照回過神，將這疑惑按住。
當初在圖書館裏安撫她的就是楚北，沒交往前她甚至都提起過，也得到了楚北的肯定。
此外，楚北的信息素是薄荷味的，可是與初嗅時摻雜著棉花糖的甜味不同，楚北的信息素裏有股鹹味。
頻繁回歸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謝照腦海中誕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安撫她的人不是楚北？
或許，她得找楚北問問了。
她好像從來沒找過楚北問過圖書館的細節。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是一種信號。
一旦對方接觸到那瞬間，能憑借天性感觸到天然的匹配。
Alpha似天生的捕獵者，擁有尋找愛人的能力，她們更為敏感，也更為強勢，甚至為了得到Omega的愛不遺餘力，謝照曾在圖書館裏侵染著足夠濃度的信息素明確接觸到了這種信號，然而楚北從不向她釋放那樣濃度的信息素，多數稀薄。
以前她以為是信息素這座信號塔失誤。
信息素就是一場騙局，傷透了心後便放浪形骸、肆意妄為。
可現在想想，如果後來她接觸到的信息素並不是同一個人的，是不是意味著……她從一開始就錯了。
容家的宴會，規模不小。
施華洛五星級酒店門口簇擁著不少媒體，鎂光燈閃爍，差點要把人眼睛刺瞎。
一輛加長版法拉利停在酒店門口，司機下車匆匆繞到後面恭恭敬敬開車門。
一雙鋥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從裏面下來個著寬松黑色女性alpha款西裝的女人，及肩短發，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容顏清冷，舉手投足間透著股貴族的疏冷與驀然。
她下車後，轉身紳士的沖車裏遞上了右手。
拍攝的媒體裏嘩然一片，攝像機“哢哢哢”拍攝個不停。
“那不是謝氏集團的謝蘊麽？不怎麽出席這種活動，這次怎麽來了？”
“你管她怎麽來的！來了咱趕緊找機會專訪。”
“跟她來的是誰？不會是謝蘊的男友吧？”
“哇哦，要真是可是頭條！”
“嗨，這算什麽？聞杉才進去，這母女要在宴會裏碰面，那場面才叫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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